【俞光】失忆症（上）
突然发现没有失忆梗
怎么可以！！！
我不允许有一对cp没有这么狗血的梗！！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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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光病了一场。
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，时光莫名其妙的就跑去十三中跳水，莫名其妙的跑去寺庙一圈回来就说不下棋了，又莫名其妙的在大马路上横穿马路以至于被车撞进了手术室。
俞亮是一个月后才知道这件事的。
他和时光本来就信息渠道割裂，除了各个大赛基本没有相见的机会，而对于一个棋手而言一个月不出面算不得什么稀罕事，要不是友谊赛碰上洪河，俞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时，俞亮扎扎实实的懵了很久。
洪河看了他一眼，絮絮的把后面的事说出来：“时长老也不知道怎么了，醒来以后脑子里选择性删了所有有关于围棋的记忆，把我还有奕江湖那几个哥们忘的那叫一个一干二净，医生说这就什么自我保护机制，至于吗围棋有那么伤害他吗真的是。”
洪河顿了顿，抬眸看向面前的天之骄子，语气变得沉了点。
“去看看他吧，时光不该因此放弃围棋，你说不定能劝劝他。”
“我是时光的哥们，然后才是他的对手。你不一样，你是他的宿敌。”
俞亮买了橙子去看时光时，一进门就看见人在床上把自己卷成春卷使劲滚，顿时觉得自己一腔担忧都喂了狗。
狗子本狗时光一边滚滚滚一边向床边的老人撒娇，“我要出院嘛，爷爷我要出院，我都恢复好了我不想住院了爷爷爷爷爷爷爷……”
老人在一边削他的苹果，权当没听见。
还好时光妈妈是医生给时光安排的是单人房，不然他这样早挨病友踹了。
俞亮抬手敲门，对着转过头来看的爷爷点点头。
“时光的朋友啊？”爷爷笑眯眯的道，“进来坐坐，正好我也烦透了。”
时光停下自己幼稚的动作，看着俞亮歪头，好奇道：“你也是奕江湖的？”
俞亮笑了一下。
这家伙还真的不记得自己了啊，神奇的是，俞亮也并不因此感到失落。
俞亮把橙子放下，闻言摇头，“不是，我们俩客观来说，是死敌。”
时光皱着脸琢磨了一会，“哪路多和撒斯给那种？”
“……什么？”
爷爷看了看两个人，站起来道：“我去打饭，麻烦你看着他了啊。”
俞亮点头，爷爷嘱咐了时光两句，走了。
时光把自己从春卷里扒出来，托着明明身子瘦了很多却仍显得胖乎乎的脸，扬头，“先自我介绍一下呗。”
俞亮拖了把凳子坐下，“俞亮，围棋二段，世界冠军俞晓楊独子。我们俩认识于八年前，你好好想想。”
“八年前？”时光琢磨了一会儿，“俞亮？没印象。”
“八年前你在黑白问道棋馆打败我，还记得吗？两年前我来找你下棋，又把你打败了。”
时光摇头，满眼的困惑。
俞亮看了他一会儿，算是明白了什么叫“有关于围棋的都忘光了”，一下子无计可施 ，只好叹气，“你这记忆真的恢复不了了？”
“其实恢复不恢复我就不在意。”时光拿起爷爷削的苹果啃 ，“既然我是自我保护才没得记忆，那就说明围棋我下的不开心嘛，那还想他干嘛。”
俞亮哑口无言，摇头，“不是，下围棋很开心的。”
你看围棋时，眼睛里有亮光。
“鲁迅说过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。”时光摇头，“那万一我是压力太大放弃的围棋呢？人各有志。你说你是我死敌是不，那你还想我回去？”
“你想试试吗？”俞亮拿出背包里的笔记本，“我教你一点简单的围棋，就试试。”
时光歪头看着这个自称死敌的家伙，想了想，点头。
他眼睛里带着恳求，时光没办法拒绝。
俞亮打开电脑，登陆围达网，对着屏幕向时光比划，“围棋有纵横各十九条，交叉形成361个交叉点，棋盘上面有小圆点，用来作为星位，中间的星位就是天元……”
时光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，眼皮子都快沉进眼窝去，气的俞亮拿手拍他头，“好好听！”
“听到了。”时光嘟囔道，“就十九乘十九呗，说白了就数学题，万恶的计算题罢了。”
俞亮气的翻白眼。
不管怎么样，基础的东西俞亮还是给时光说明白了，为了照顾病人，俞亮找了个新手开了一局，把光标让给时光。
时光盯着屏幕瞅了半天，忽然一歪头，“怎么下？”
“你自己来第一手啊。”
“不是一直是你在下的吗。”时光白俞亮一眼，移动光标下在了小目，“号又不是我的。”
时光这话颠三倒四又逻辑混乱，俞亮一下子没明白他在说什么，看他下在小目只好叹气，心里头无限同情时光的启蒙老师。
多么古老的下法，哪一个新人专挑小目下第一手。
带这么个同学，是真不容易。
对方落了子，时光又回头看俞亮。
“……看我干嘛，你自己下。”
“我要拉低你胜率那你可不能怪我。”
俞亮最后精疲力尽的回了家。
原来带一个围棋小白是这么难一事，俞亮不禁反省了一下自己对师兄的态度，觉着该找个时间跟师兄说句谢谢。
晚上躺在床上，俞亮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又想起时光，回想起八年前到现在的点点滴滴，突然想到为什么他丝毫没有因为时光的失忆而感到失落。
因为那些记忆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，他还好好的。
俞亮不害怕重新开始，他有的是时间。
第二天俞亮又去了医院，这个老师他当定了。
时光鼓着因为吃香蕉而被塞的满满的腮帮子，皱眉，“请问你是？”
俞亮愣住。
“你可能不知道。”时光指着自己的头，“我车祸以后把近两年的事都给忘了。”
俞亮想斥责他让时光不要开这种玩笑。
可是他还是闭了嘴。
他看见了时光的眼睛。
里面全是歉疚与诚恳。
他说，抱歉啊，脑子有问题，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忘了，你不要介意。
俞亮杵在原地，好久以后说出一句，“你还记得，围棋是什么布局吗？”
“……我为什么要记得这个？”
俞亮终于明白了洪河的语气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沉重。
时光不是失忆，他在逃避。
想被追杀的狮子一样，疯狂的逃避所有可能伤害到他的动物。
无论是豺狼虎豹，还是麋鹿野马。
他都害怕。
害怕到，连沾染一丝一毫都要删除。
这一天俞亮没有给时光说围棋，他打开电脑听周杰伦的七里香。
时光对着电脑屏幕啧啧啧，疯狂输出彩虹屁，顺带吐槽一下夜曲的词。
“还失去你还有什么事好关心……是秋刀鱼不好吃了还是双截棍不好舞了。”
次日俞亮再来，时光隔着检查的护士跟他打招呼。
这次，他记住俞亮了。
俞亮苦笑。
至少记住他了不是。
感谢周董。
俞亮等护士走了，拉个小板凳坐下来，时光托腮看他，“俞亮？”
点头。
时光嘿嘿一笑，扔给俞亮一个苹果，“我爷爷说你已经连续两天来看我了，可是我都不记得，前天你找我干嘛来着？”
“……我想教你下棋来着。”俞亮苦笑了一下，拿起小刀削苹果，“你的大脑完全拒绝接受围棋，你在害怕。”
时光的神情恍惚了一瞬，歪头，“我怕围棋干嘛？”
俞亮手上的动作一顿，抬头看向神情恍惚的少年。
是啊，你为什么会害怕围棋呢。
明明你在看围棋时，眼睛里有光芒闪烁。
时光不知道陷入了什么思绪里，眼神逐渐涣散，突然一阵开门声打破了病房内压抑的沉寂。
开门的是谷雨。
他看见俞亮脸上浮出惊讶的情绪，礼貌的点点头。
时光被开门声晃回了神，抬头看向谷雨，眨眼睛，“江雪明呢？”
“给你买零食去了。”谷雨把肩上的书包卸下来，“俞亮怎么也来了。”
俞亮点点头，“你好。”
“谷雨，时光的高中同学。”谷雨介绍了自己，转而去抱怨时光，“这货纯粹脑子有病，围棋下的好好的把自己搞成这样。”
俞亮笑笑，把手上的苹果给时光。
时光惯是个不知道客气的，顺手的接过来回头去怼谷雨：“去去去去去你的，一天天的除了风凉话啥也不知道说。”
谷雨神色复杂的动了动嘴唇，最终还是化作一口长气。
“时光——！”江雪明像一阵风似的跑进病房，往桌子上放了一堆零食，“都是你喜欢的！”
她说完话才反应过来病房里还有一个俞亮，顿时内敛了许多，客气的问了句好。
俞亮礼貌的点点头。
时光啃苹果，啧一声，“俞亮，我围棋上的朋友。”
“这个我们还是知道的。”谷雨翻了个白眼，去拿热水壶，“人可是为了你连校际联赛都要来的人。”
时光歪头看俞亮，挑逗的笑道：“我对你这么重要啊？”
俞亮想起那次乌鹭山迷路时时光的话，心想这句真是万年台词，搭配万年不变的自恋。
“我去打水啊，俞亮，能不能麻烦你帮我？”谷雨递给俞亮一个热水壶，眼睛一直盯着他。
俞亮站起来，接过水壶，点头。
他看得出来，这个人是有话要对他说。
谷雨出了病房就说话了：“谢谢你来看时光。”
“你想说什么吗？”
谷雨沉默了一下，在一条长凳旁站住，抬眸看向这个享有盛誉的世界冠军之子，轻声道：“我希望你能救救时光。”
俞亮一愣。
“我算是看着时光开始下棋的人，时光一开始的棋真的惨不忍睹，但是他进步的很快，在不到半年里超过我，他是为围棋而生的人。”
谷雨的语气很诚恳，带着一丝苦涩。
“他不应该就这样放弃围棋。”
俞亮垂眸，“可我也不知道怎么救他。”
“你可以的。”谷雨稍稍拔高音调，“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时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，可是如果说他现在是没有了半条命，那剩下的半条命里面你一定有很重要的分量，他是为了抓住你才去冲段的。”
“洪河救不了他，我和江雪明吴迪也救不了他，除了你。”
“俞亮，你看得到时光的天赋的，我甚至觉得他和你不相上下，你能不能，竭尽全力的，拉他一把？”
俞亮没有回答。
也没有拒绝。
打破一个人的保护机制，是一件很困难的事。
俞亮没有那个信心，也不觉得自己在时光的生命里能占有一半的重量。
那太自不量力。
俞亮回去以后看着三个人打打闹闹半天，到底是琢磨出来一个笨办法。
时光不是学一次围棋忘一次吗，那他就一直教。
教到他记得为止。
俞亮承认这其中有赌的成分，赌时光对围棋的爱能冲破这种自我保护。
可除此之外 他别无选择。
那天回去，俞亮拟了长期请假条给方绪，方绪看了一会寻思了半天，把请假条一撂，磨牙，“又是时光？”
俞亮抿唇，低声道：“他不一样。”
“每天请假两个小时去教一个失忆的初段，你脑子是不是秀逗了，啊？”方绪给俞亮气的翻白眼，“俞亮主将？”
“……我可以申请当二台。”
方绪：“……你疯了？”
俞亮垂眸。
大概吧。
疯魔了。
今天是俞亮教时光围棋布局的第十五天。
也是时光出院的日子。
在第十五次给时光讲解了围棋是19×19路线和小目分布后，时光百无聊赖的打开了电视。
俞亮讲的也累，顺从的坐到沙发上，电视剧里放的是仙剑奇侠传，里头的李逍遥和拜月教主掰头，时光看着一直在啧啧啧，连说这主角不行。
“地球那可不就是圆的……李逍遥怎么回事，牛顿看了都能气活。”
“那年头牛顿连个精子都不是呢。”
“……有一说一，确实。”
“你们两个，来吃饭了。”时光妈妈喊道，“过来舀饭。”
时光应了一声，转头看见俞亮要关电视，突然站起来一把抢过遥控。
俞亮被他突然的动作弄的一愣。
时光攥着遥控，看上去比俞亮还要茫然数倍。
都要吃饭了，为什么不关电视啊。
他为什么要阻止俞亮啊。
又没有人要看电视。
俞亮站起来，抽走时光手里的遥控器，低声温和道：“没事，不关了。”
时光恍惚的扭头看向俞亮，许久后嗯了一声。
第二天，俞亮按时来了时光家，他已经准备好再讲一次十九路了。
时光磕着瓜子看他比划十九路和小目的知识，突然道：“这个……说过来着？”
俞亮一愣。
时光抬手在空气里画画，“黑子181白子180，空角什么的……”
时光很努力的回忆脑子里那迷迷糊糊的围棋知识，“是不是还有什么眼的……”
俞亮一下子站了起来，差点没给摔了，欣喜若狂的道：“你记得？！”
时光给他吓一跳，“兄弟大可不必，先坐下行吗？”
俞亮输出一口气，笑出声，摇头。
你是不知道我教了你多少次。
“行，既然你提到眼了。”俞亮的语气里尽是心意与斗志，“我就给你讲讲这个。”
时光被这大起大落的情绪搞的心里发毛，毕竟俞亮在他眼里就是个只给他看过一次MV的半陌生人，要不是妈妈说俞亮是他很好很好的朋友，时光现在就想跑。
这个人怕不是多少沾点精神分裂。
俞亮坐下来摆了局棋，对着上头的棋局比划。
“你看啊，这两个就叫做眼，指由多个棋子围住的一个或两个以上的空交叉点。眼形就是这种眼，有眼才能活……”
时光看着棋盘上规整次序的棋子，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另一个声音。
「眼就是命」
「有命才能活」
你是我的眼。
“闭嘴！”时光突然大喊一声，捂住耳朵不想听下去，“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！”
「你若是能听进去分毫」
“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啊！”
「也不枉我……」
“闭嘴！”
俞亮看着突然癫狂的时光，来不及想太多的，马上抱住了缩到沙发里的时光。
时光睁着双眼，泪水已经流了满面，他好像看到了什么，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，只是机械的说着闭嘴，机械的和脑子里那个声音反抗。
俞亮有点控制不住眼眶里的眼泪，只能用力的按住时光，声音轻了又轻。
“没事了。”
“没事了。”
“没事了。”
“已经没事了。”
时光慢慢安静下来。
脑子里的声音慢慢被一声一声的没事了替代。
没事了。
已经没事了。
时光闭上眼睛，沉沉睡去。
俞亮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缓了呼吸。
他低头，看着少年满脸的泪痕，闭了闭眼睛把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。
到底是什么让你那么痛苦。
你知不知道，你的这些痛苦，会千百倍的凿在我心头。
随着心跳生疼。
也让我庆幸。
庆幸可以是由我来抚平这些痛苦，庆幸我可以借此在你生命里存下无可替代的一笔。
原谅我。
对你存着这种卑鄙的心思。
——
重度OOC（捂脸）
写了好几天的狗血上头梗，笔力极差不要打我
我 分 我 自 己 的 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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